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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远的乡村——读《两个人的乡村》有感

——读《两个人的乡村》有感

  读到《两个人的乡村》是一种缘份。

  2015年9月底,应锦屏县苗学会同仁的邀请,参加锦屏文书文化节。在隆里古城遇见了仰慕已久的余达忠教授,受教之余,有幸得到他与杨村老师合著的《两个人的乡村》一书。

  由于与作者是同龄人,又有着相同的经历(也很幸运地挤过“独木桥”,拿到购粮本,成为吃国家粮的人)。因此,品味《两个人的乡村》,是那么亲切,那么入心入脑。书中乡村悲催的情景又是那么令人揪心和震撼。

  《两个人的乡村》是两位作者以通信的形式描述黔东南嬗变中的苗乡侗寨的散文集。它散发着乡土文化气息,探究着乡村变化的迷茫,辨析着迷茫背后的原因。全书共60封信,涉及“空心村寨、空巢老人、留守儿童、生态贫困、教育问题、城镇化问题、乡土文化淡出”等诸多方面。作者杨村和余达忠两人是生长在黔东南乡村的苗族或侗族子弟,他们砍过柴、出过集体工,对乡村生活有切肤之感。后来上了大学,有了工作,再后来成为学者。因此,对乡村的感情是发自内心深处和心灵深处的。

  作者对乡村精神堕落忧心忡忡。如第1封信《我们的乡村何去何从》、第2封信《乡村:我们生命的渊薮》、第48封信《乡村的挣扎与心灵的挣扎》,“许多乡村外出打工者以偷盗为业。”“年轻人都不愿读书,勉强读完初中后,大多数就不再读书了,就在社会上闲荡,打牌赌博、偷盗诈骗、吸毒……好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因为吸毒死了。”

  作者对乡村教育现状和问题进行了深刻探讨。如第21封信《乡村的可能性逆转》至27封信《文凭:坚硬和空虚》“……读完了大学,毕业回来一无所用,一大笔教育资金耗费了,造成本来不富裕的家庭走向贫困的边缘。” 在第24封信《城市与乡村——距离与落差》中,余达忠教授笔下的黎平六爽侗寨小学“……四个老师挤在一间约8平方米的房间里备课、改作业……”。正是这些老师们用少得可怜的收入,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的坚守,才使得穷乡僻壤的教育得以薪火相传。

  作者不吝文墨较大篇幅描述了乡村的相对贫困、绝对贫困,生态贫困和资源贫困,分析了形成的原因。如第34封信《生态性贫困与达摩克利斯剑》至第41封信《山坳上的村庄4》。

  还有工业化和城镇化对乡村的吞噬:第42封《广袤大地的无尽忧伤与哀愁》“丰饶广袤的中潮大坝被列入了工业区,推土机、挖土机轰隆轰隆开进来,碧绿的秧苗委顿于地,大坝上生生被拉开一道道伤口”。

  再有旅游过度开发使乡村失去原真性:第20封信《生活的变数》“西江,那个与阡陌紧紧相连的西江哪里去了呢?”第44封信《缅怀或者想象一种生活》“余教授,肇兴还是一座侗寨吗?” ……

  当然,作者不仅哀叹或只唱乡村的“挽歌”,更为乡村的复兴、繁荣与富足寻找路径:“从耕田到伐木,从伐木到打工,从打工到发展旅游,这是昂英村行走的路径” ……

  我是含泪、甚至抹泪艰难而缓慢地读完《两个人的乡村》的。因为书中的场景、书中的人物、书中的故事,感同深受。余教授作为“半边户”的子女,十一、二岁就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争“工分”,我也有过如此经历。可是现在,曾经养育过我的乡村正在萧条、衰败、甚至消亡……。触景生情,我怎能不悲催唏嘘?

  作者笔下的村寨离靖州不过百十里地。我生长在靖州县西部锹里地区一个叫楠木山的苗寨(今属靖州县平茶镇棉花村),它是明清时期的湘黔48寨之一。寨子位于湘黔交界的崇山峻岭之中,离黎平县高屯镇茶山村仅2公里。

  作者信里的景象,在靖州县,特别是在靖州锹里地区普遍存在:空心村寨、空巢老人、留守儿童、荒芜的农田、废弃的校舍;候鸟般地在春节前归来、节后又背井离乡的青壮年;无人居住东倒西歪的吊脚楼,萧瑟的村落;缺少生气,或将渐行渐远的苗族歌鼟(Teng)、苗族语言和苗家习俗将为外化强势力文化裹挟和吞噬……

  在锹里地区,被称为云端苗寨的靖州县藕团乡老里村,190 余户,900 多人。如今只有200多人常年住在村寨里,不到总人口的三分之一。2015年11月在此作田野调查的余达忠教授感概“漂亮的苗寨里,只见到40多岁以上的人”。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情形,平茶镇棉花村的幸福塘自然团,24户,123人,2015年10月间仅有6位老人留守……这种情形又何止幸福塘一个自然团?

  与作者描述的情景一样,锹里地区独特的“锹人”传统文化的淡出,更令人忧虑。

  靖州西部数百平方公里的锹里地区,世居着“饭养命、歌宽心”的3万多苗侗同胞。经过千百年锤炼演绎而成的中国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——苗族歌鼟,被誉为“天籁之音”和“中国原生态民歌活化石”。在农耕时代,苗族歌鼟是锹里苗侗同胞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人们用它来表达情感、传承历史、规范道德。曾经“随便找几个人都能唱三天三晚的歌,想找个不会唱歌的人比登天还难”的锹里苗寨,如今,受现代文明的冲击,苗族歌鼟已渐行渐远。“在苗寨的年轻人中,找个会唱苗歌的人比登天还难了”,目前健在的老歌师亦越来越少。2015年3月,靖州县苗学会开展苗族歌鼟歌师调查,为歌师立卡建档颁发证书,经过再三降低标准,才凑齐100名歌师。楠木山苗寨龙安炽老歌师的话令人深思:“老火哟(危险哟),儿子不会唱苗歌,孙子不会讲苗话了。”……

  诚然,乡村的形成与消亡、繁荣与衰败,都有其自身客观的规律。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。不能指望乡村民众,守着清贫的乡村,不去城市争讨生活。如果当初我没挤过“独木桥”,或许也是沿海某都市的一个农民工,也是候鸟群中的一只。“为什么不好好耕种自己的耕地呢?”“那种钱来得太慢了,而且有风险,多得不如现得”。“种地呢,不划算,在外面做两个月工,就顶种一年地了”。杨村老师与村民的对话(第56封信),道明了一切。

  可喜的是,习总书记发话,“农村要留得住绿水青山,系得住乡愁”;“农村是我国传统文明的发源地,乡土文化的根不能断,农村不能成为荒芜的农村、留守的农村、记忆中的故园”。

  于是,乡村问题从高层到基层已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。

  或许是受《两个人的乡村》的鼓动,首届“中国传统村落·黔东南峰会”于2015年11月16日在凯里市举行。名村汇聚、名家荟萃、名企云集。忆乡愁、谈变迁、寻出路、明方向、商大计。其目的是让传统村落如何美起来、强起来、富起来,遏制住传统村落消亡的势头,恢复重现“青石幽曲径,袅袅炊烟升,流水畔人家,风情醉田园”的美丽乡村景象。所有这些,使我们在迷茫中看到了希望。

  当然,解决乡村问题,保护传统村落,建设美丽乡村不是一蹴而就的。不仅需要各级政府的关注与支持,更需要一代甚至几代乡村人的不懈努力。

  乡村是永远的,无论当下,过去,或者未来。

来源:靖州新闻网

作者:龙家贵

编辑:redclou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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