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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支笔的旅程

  指导老师:蒋吟霜

  “咳咳咳咳······”是那位坐在竹椅上看报的老人,他老了,我,也老了。因为常年兢兢业业的工作,他的头发稀稀疏疏地插在头顶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;而我,锈迹斑斑,被遗落在老人破旧但干净的抽屉里。

  在老来时,我常常回忆起当年······

  我曾是柜台里一支精美的钢笔!那时的我,心高气傲,自视甚高,我认为我注定是被插在科学家上衣口袋里去见证科技的发展,或者是被大学者握在手中去描绘世界,或者是被握在世界最顶级的老板手上去签订足以改变世界、改变生活的合同,然而,我没有想到,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带走了我,他对我甚是爱惜,每天用干净的纸巾擦拭我,却不经常使用我。我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,因为,我!只能用在最重要的时刻!

  不久后,青年将我带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,那里充满了书香气息,每天都有琅琅的读书声,还有一群群可爱的孩子。很久以后,我才知道那里叫做学校。当时的我,还没意识到,这将是我生命的起点。

  每天早晨,青年都会带着我和我写的备课本来到校园,我被他握在手里,他的手刚劲有力,却又十分干净细腻,这是一双写字的手!上课时,我被静静地置放在讲台边,我听着青年滔滔不绝、绘声绘色地讲课,似乎想要将所有的知识输送给在座的孩子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!他有许多作业要批改,每一次,他都用心去纠正错误,作业本上的红色部分竟远远超过黑色字体。

  我不明白,他为什么每天不顾嗓子的不舒服在课堂上滔滔不绝,为什么课后用那么多作业折腾自己,为什么每天都熬到深夜就为了小小的薄薄的备课本?

  青年的手开始有了茧,渐渐不再细腻,头发也不再浓密,背也不再那么挺拔,而我,在黑板下方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泽。

  青年,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位温文尔雅的,仅有一次,我感觉他发怒了。那是一次测试后,他叫未及格的学生站到讲台上成长长的一排队伍,让他们将做错的题目写在黑板上,每人一个方格,错题的序号布满了整个方格。青年憋住气息深深地看了看学生又看看错题,缓缓吐出浊气之后,便不再讲话,时间似乎停滞在那一刻,空气中充满了不安的因子······许久之后,他开始讲解错题,一个一个······缓慢而又沉重,课后,他将学生留下来,发下一张相似的试卷,要求重考一次。

  后来,我甚至不能称他为青年了,因为他的眉角出现了许多皱纹,他的手不再刚劲有力,他的头发更加稀疏,背也更加驼了,可是他依然努力地挺起胸膛,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候的神态。

  他的学生,有的成为了医生,有的成为了白领,有的和他一样成为人民教师,不过无论他们变成什么身份,他们都还记得当初这位温文尔雅但又不失严厉的恩师。每逢过节,他们都会给老师带来祝福,一句简单而又有力的“老师······”这时,我似乎明白了当初他那么拼命的意义。

  时光流转,我与这位人民教师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我静静陪在他身边那么多年,我终于明白:教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,播下的种子要等几十年才能发芽长大。我很庆幸,这些年来被我的老伙伴握在手里,与他一起奋斗,为他点亮学生的心里做了小小的贡献。

  现在,我和他都老了,不能像以前一样在讲台上意气风发、精神抖擞,但是我知道,会有无数对伙伴像我们一样坚持到最后,直到垂垂老矣,直到锈迹斑斑······

作者:潘红婷

编辑:redclou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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