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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一只老鸟

  文/ 张玉萍

  冬天的夜幕落得格外早,不过六点半的光景,屋外就灰蒙蒙一片。我正在厨房里做饭,四岁的女儿走进来,神秘兮兮地说:“妈妈,我们家来了一只鸟鸟。”我顺口问道:“在哪呀?”“你跟我来,妈妈。”女儿拉着我的手出了厨房。“在这呢。”女儿指着屋檐说。我顺着女儿指的方向望去。果然,屋檐下的铁丝上蹲着一只鸟,确切地说是一只老鸟,是一只普通的叫不上名来的鸟。老公也跟了出来,我们一家人欣喜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,出乎意料地它也静静地看着我们,一点也不怕生。倒是我们,生怕惊飞了它,轻轻地退了回去。

  每月的初一和十五,是我祭祀已故母亲的日子,我多摆了一双筷子,一个酒杯。我虔诚地往酒杯里倒了点米酒,等了一两分钟,把酒洒在地上,再往杯子里盛了点饭,静等了几分钟,我们一家人才开始吃饭。我对母亲的思念随着时间的堆积而越来越浓烈,常常沉浸在悲痛和内疚之中。然阴阳两隔,我只能用这种古老迷信的方式来释放我无处安放的思念之情。

  每天过着朝九晚五,两点一线的生活,常常忙得焦头烂耳,我早忘了我家来了一位特殊的朋友。倒是女儿,每天晚上都要到屋檐下去看那只鸟。女儿说:“那是一只鸟妈妈呢。”我问:“为什么?”女儿说:“因为它很胖。”我被女儿的话逗笑了,不过我也赞同女儿的观点。这只老鸟很温顺,每天晚上都一声不响地蹲在铁丝上,每次我去看它,它也总是静静地看着我,那种眼神是那么熟悉——安祥慈爱。有时候她还会悄悄地飞进我们客厅的某个角落,要么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小眼东瞧瞧西望望,要么一声不响地站在桌子上,是那么安静,那么怡然自得。

  鸟妈妈每天早出晚归,来无影去无踪。时间一长,我牵挂起它来。在这个枯萎的冬季,我担心她找不到吃的;在下雨的日子,我担心它会淋湿了;如果遇到下雪,它没有一个温暖的窝,会不会冻死呢?

  选了个星期天的时间,我到花鸟店买了一个半圆形的树脂吊兰盆,往里面塞满了棉絮和碎布,再在中间掏个洞,下午老公下班回来,我要老公把鸟窝钉在离铁丝不远的墙上,一个简易的鸟窝就做成了。

  天一黑,我去看鸟妈妈,发现她还和往常一样蹲在铁丝上。第二天晚上我又去看她,她还是没有进窝。第三天晚上我再次去看她,她依然蹲在铁丝上。我想一定是她没有发现近在咫迟的墙上有一个暖和的窝吧。我找来一根竹子,去撵她,她一跳跳到了鸟窝上。我想这下她应该看见鸟窝了吧,我放心地进屋看电视去了。到了十点,我去看鸟妈妈是否进了窝。一推门,发现她歪着头,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蹲在铁丝上睡着了。那一刻,我有说不出的失望和困惑。

  鸟妈妈总是那么安静,我们从来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出的门,又是什么时候回的家。那个早晨,天气回暖,清风徐徐。我还在熟睡中,猛然听到母亲喊我:“妹崽!”我一惊,猛地坐了起来,蓦然看到老鸟站在床沿上静静地望着我,目光温柔慈爱。突然,“扑棱”一声,老鸟一个转身飞走了。我失魂落魄,泪流不止。

  柔和的夕阳洒在屋檐脚下,只是老鸟没有回来。我期盼着,等待着老鸟回家。一个星期过去了,老鸟没有回来,两个星期过去了,老鸟还是没有回来。冬去春来,风和日丽,老鸟至始自终没有出现在我的屋檐下。老鸟走了,义无反顾地走了,我暗自伤怀了好一阵子。

  后来,我们住的那排平房拆了,我们搬了家。我常常惦记着那只鸟,不知她有没有回来找过我们,不知她又在哪里安了家,不知她是否还平安。

来源:靖州新闻网

作者:张玉萍

编辑:redclou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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